管他周详不周详

月奔

哨向梗,御三+藏谦无差主OAO

 

 

 

 

我当然不会试图摘月,

 

 

忍足和迹部已经分开三个月了。地理意义上的分开。

谦也随意地敲了敲门,没等里面人的回应,径自拉开了房门:“喂,侑士,藏从东京回来了。”

听到东京二字时,忍足的动作有一丝微妙的停顿,但转瞬又将自己的情绪掩藏。他抬眼看向谦也,又是一副故作调笑的模样:“终于回来了?可算是不用我给你调节感官了,天知道调节别人家哨兵的五感有多难受。”

谦也嗤了一声,眼睛不停往门外瞟。

“看什么呢?别在我这装样子了,想去见他就赶快去吧。”

“不是啦,”谦也摆摆手,“藏一回来我就见到他了,听他说关东塔有一位重要的哨兵过来跟我们讨论下年度的合作计划。藏说会把他带过来和我们见面,我在等他们呢。”

东京。关东塔。重要哨兵。合作计划。

 

忍足皱了眉头。

“怎么约在我这了?我可是过来养伤的,你们可真会压榨劳动力啊。”忍足看了看时间,“抱歉,时间到了,我要去做复健了。”

刚走到门口,忍足就听见门外传来白石的声音,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是躲不过了。

他还站在门口,白石已经敲响了门,谦也冲过来一把将门滑开:“藏!”

忍足和那位来自关东塔的重要哨兵四目相对——隔着两层镜片。

“啊……手冢,你好。”

忍足偷偷长吁了一口气,不知是解脱还是失落。

 

 

关东塔第二部队,常驻东京,俗称冰帝。忍足无疑是冰帝的第一向导,在一次作战任务中受了伤,前来医疗领跑众部队的关西养伤。——听起来似乎名正言顺。其实同期熟悉的受训生都知道,这位向来最迁就哨兵的向导,是生气了。

忍足侑士生气了,一气之下回到老家关西。

这是大家都认同的事实,而细节则被传得更加绘声绘色。

忍足不堪迹部对他能力的打压,转投白石。——这一听就是职场版。

忍足因与迹部感情日渐淡薄,决心放弃爱情投身工作。——这是大向导逆袭版。

“侑士你也太幼稚了,”谦也则和大多数人的评价不太一样,“你这是什么剧情啊?被恋人冷待就一气之下跑回娘家?你拿错剧本了?”

忍足刚在塔里安置好,坐在没有一丝个人气息的床上,脱力般地耷拉下脑袋,摇了摇头:“谦也你是不会明白的。”

两兄弟从小比到大,如今听见这样的话,谦也莫名感觉回到了小时候侑士仗着自己虚长,摆出哥哥架子教训他的样子。“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可是个能独当一面的成熟哨兵了!你说啊,我一定能明白的!”

忍足还是叹着气摇头:“所以你才不会明白的。”

 

谦也不明白,白石倒似乎很了解。

 

忍足来到关西的第一个月,谦也带着伤回来了。

他和白石前去执行某个机密任务,谁都没有带,回来时,谦也颈侧的伤口正在往外渗血,精神明显已经有些陷入混沌,口中还念念有词着,谁敢动他,藏,我们走,躲开。白石将他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头,一边安抚他,一边扶着他向前走。

这种精神状态下的哨兵表现出极强的无差别攻击性,还很容易煽动其他的哨兵。四天宝的向导们都自觉地拉着自己的哨兵回避。忍足心里担忧,又仗着自己和谦也多年的兄弟感情,朝他们迎了上去。

谦也一感觉到忍足的靠近,猛地抬起头来,如巢穴被人侵犯的猛兽般目露凶光。他无意识得勒紧了自己环在白石颈上的手,喉咙里隐隐发出野兽般的低吟。

忍足一时愣在原地,谦也和忍足五官其实相似,只是眼镜、发色和表情让人有些注意不到。现在的谦也却似乎让忍足看见了自己。他想起了什么。

忍足的情绪几乎要开始剧烈波动。向导向来负责对哨兵五感以及情绪的疏导,但同时,疏导哨兵情绪的过程也是向导自我调节的过程。向导一旦情绪出现严重问题,自己与哨兵都会陷入巨大的危险中。忍足已经离开迹部足够长时间了。精神结合越是紧密的哨向,分开后的副作用就越是明显,更何况忍足在精神力不稳定时就离开了东京,受伤前又刚因迹部的某些行为大发了一场脾气。

种种因素,让忍足心头巨震。

不能在这里失控。

谦也已经处于这种状况,自己如果再出现问题,事情就难办了。

忍足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跌跌撞撞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哨兵和向导的特殊性,房间基本都能屏蔽精神波动和其他信息出入,这不仅是为了他们的隐私,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

忍足躺在床上深呼吸,拼尽全力平和心情。

早在受训时,教官就教过向导平复的办法。十分简单,但十分有效。只需要在心里想象出自己最有安全感的画面,再在一定程度上投放到精神图景中,将自己的意识潜入其中,就能在很大程度上自我安慰。每个人的画面都不尽相同。

忍足的安慰剂,从来都是迹部。

张扬大笑的他,初见时无所畏惧的他,再见时袒护道“忍足没问题”的他。

他的情绪有些许平复,但那时的场景又闪回脑中。

他发现迹部瞒着自己独自一人前去执行危险任务,顺着精神结合带来的默契赶到时,迹部身上已经出现了不少浅伤。忍足一时气恼,超出身体承受限度地以精神力辅助迹部攻击对方。他所能记得那天的最后一幕,是他靠在墙边喘着气,迹部从另一头向自己跑来,头发凌乱,面布灰尘,衣服染血,发泄般地朝忍足脑边的墙壁打了一拳:“谁让你过来的!……忍足?!侑……”

之后的画面都十分模糊,他似乎想不起来了。

“谁让你过来的!”迹部的责骂还响在耳边,震得他头痛耳鸣。当安慰与伤痛是同一人时,任何安慰剂都成了饮鸩止渴。

 

忍足即将要失去意识之际,房门边的通讯器嘟嘟响起,白石的声音传来:“侑士!”他跟着谦也称呼他侑士,“别让自己出事!别让迹部知道以后责怪自己!”接着便是门被大力拍打的声音。

忍足听到,挣扎着坐起身来,大口喘气,逐渐平复下来。

他确定自己情绪稳定后打开了房门,向白石询问了谦也的情况。

白石拍了拍他的肩膀:“谦也没事,我给他做过疏导,现在已经在我的房间里睡过去了,你别担心。倒是你……还好吗?”

同为向导,白石自然可以想象当哨兵不在身边时,为他精神失控是怎样一种感受,他的眼里满是担忧。

忍足挤出一丝礼节性的笑容,表示自己很好。

“侑士,你是从谦也身上看到迹部了?”白石似乎能体会忍足对自家哨兵的担忧,“他们都是很强大的哨兵,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他像是自我暗示般又重复了一遍。

忍足将脸深深埋进两手之间,不置可否地发出含混的声音:“或许吧。”

 

别人或许不知道忍足的身体和精神状况,但白石却是很了解。当初忍足初到关西时,负责给忍足做精神力评估的就是白石。

忍足作为精神屏障操控能力领跑众人的向导,很少让别人进入过自己的精神领域。他有意与无意间建起的屏障把自己紧紧锁起来,也将别人牢牢关在外面。如果不是忍足身体状况不允许,白石几乎要考虑用药物辅助。忍足一面为自己不受控制的应激反应道歉,一面从终端里找出来一段日常录像,那是迹部说要练习已经生疏的小提琴时,忍足录的。他将注意力全集中在那里,又有意控制自己的抗拒,白石才得以进入他的精神领域检查。

 

修养了一段时间,谦也身体恢复了健康,白石也准备出发去东京了。

走之前,白石接到了迹部的通讯。

“喂,白石?”

“迹部?有什么事吗?”

“听说谦也伤刚好,你如果走不开,就让别人替你来吧。”

白石自以为听懂了迹部的潜台词:“比如,另一位忍足?”

迹部顿了一顿:“他能代替你处理关西的任务吗?我是说刚到你们部队的,你们俩准备培养的那个小子,叫什么来着……”

“你是说,光?”白石不太确定地发问。

“大概吧,我也不太记得了。我们这边也会派日吉和凤出席,你不用担心那小子一个人太过突兀。”

“谦也没问题了,我会出席的,这次见不到你,有些人可……”白石话锋一转,“你怎么不出席?有别的事吗?”

电话那头的迹部似乎笑了一声:“冰帝又只有我一个人了,所有事堆在一起走不开。”

白石耸了耸肩,不做任何评价。他不能直接告诉迹部,这句话对迹部来说已经称得上是某种示弱,也不能挑明迹部从来不会为了这种事用上机密通讯线路。他倒是想问问迹部这次发来通讯的真实意图,但他有预感这将是件两头不讨好的事,于是也只好作罢。

就把他们的事,留给他们自己解决吧。

虽然这么想,但他临走前还是对前来送行的忍足说:“听说这次冰帝那边是日吉和凤参加会议。”忍足闻言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多说。

白石当然也没有再补充什么,两人间的对话言尽于此。而忍足和迹部间的这间接交流的内容则更是寥寥,就像他们过去的每一次一样,将语言蕴藏,让心照不宣。

忍足目送白石的飞机离开了塔。

 

 

一个月后,白石和手冢一起回来了。

这倒是少见,手冢很少,或者说从不,离不二太远。原因很多,最官方对外的由头,是手冢的触感过于敏锐而不稳定,需要向导时刻在身边调节。

手冢被白石安置在了忍足对面的房间,晚饭时间刚过,忍足的房门就被敲响。

嘟、嘟、嘟。

间隔时间相同,果断干脆的三声门响,典型的手冢风格。

忍足一打开门,却看见不二站在门外冲着他笑:“有没有骗到你?呐,忍足,我可以进去吗?”

点了点头,忍足侧身,将不二让进了房间。

忍足和不二在未正式登记与自己哨兵的精神结合前,曾是室友,又一起在塔里受训,脾气还算相近的两人自然熟稔。受训完成后又都驻守东京,东京第一分部的青学和第二分部的冰帝常有联合行动,两人称得上是肝胆相照的朋友。

“我就知道手冢不会一个人跑到关西来。”忍足给不二倒了一杯水,“我这可没准备你爱喝的东西,将就喝点吧。”

“你不问我过来干嘛?”

忍足吹了一口手中的热水,水雾攀上镜片,眼前一片雾蒙:“你这不是跑来告诉我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无奈地笑了笑。

“我来是把幸村的情况带给白石,顺便和他讨论一下解决办法。”不二的笑容冷了下来,幸村的事对谁都不是一件可以轻松提起的话题,“他前不久……你应该知道。”

 

这件事忍足是知道的。就在他受伤前不久,迹部在和他一起吃晚餐时,收到了桦地的汇报。

幸村是所有向导中最直面敌人的,他和真田向来并肩而战。除了对真田的调节和辅助,他还惯常用精神力攻击敌人。尽管真田向来反对他这样耗费自己的精神力,但幸村的执拗真田也无计可施,前一段时间,突然传来了他可能出现精神力透支的消息。

精神力是向导能力的来源,精神力透支绝不是容易解决的问题,一旦处理不慎,极有可能影响他的整个职业生涯。

忍足本来提出和迹部一起去探望幸村,却被迹部拒绝:“幸村那家伙骄傲成那样,应该不愿意自己在医院里的样子被太多人看到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迹部和幸村、真田、手冢是从小认识的朋友,确实比忍足能理解幸村,于是忍足便同意了。

冰帝的基地到立海并不远,迹部却两天没回来,忍足这才发现不对劲,接着精神结合找到迹部时,他正背着自己执行那个高难度任务。

之后便是他的愤怒、受伤和出走。

 

“幸村现在还好吗?他、他没让我去看他。”忍足皱了眉头,苦笑了一声,“说不定他自己也没去,说是去神奈川,不过是把我甩在一边的借口罢了。”

忍足将变得温热的水咽下,喉咙隐隐有些发麻,他空虚的胃却变得温暖起来,“这么久了,他把我看得一清二楚,我却连他的借口都看不出来。”

“迹部当初评价你的话,似乎在我身上应验了,”一旦开了口,接着坦白就变得简单起来,“你记得吗,当时你去问迹部关于手冢的事,你说你不能理解他的对你‘真正的你’的坚持,迹部是怎么回答你的?”

不二点头:“当然记得,他说,把自己藏得太深,自然也没法触碰到别人。”

忍足一仰身子,靠在了冰冷的墙上:“我当时竟然没听出来,这话也是说给我听的。”

不二将水杯放在一旁,走近忍足,拉着他的胳膊让他站直:“你啊,”他伸手拉了拉忍足的前襟,又拍了拍袖子,将被忍足蹂躏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整理平整,“后面还有半句,难道就不是说给你听的了?”

忍足还没做什么回答,房门又被敲响。

嘟、嘟、嘟。

忍足一挑眉毛:“看来本尊等急了,去吧。”

不二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果然见到手冢站在门外。“不二,水好了,可以洗澡了。”

“好,我马上就来,”不二回过身,对忍足说了那天的最后一句话:“早点回家吧,忍足。”

 

那天迹部对不二说,“把自己藏得太深,自然也没法触碰到别人。”

不二和忍足的表情都微妙地变了变,迹部却毫不在意地继续丢下爆炸性发言:“要不是真的在意你,谁会费尽心思去了解你们的‘真正的你’啊。”

忍足还曾顺着迹部的话调笑不二:“看来我们不二子是被深深得爱着呢。”

迹部看着忍足,应和道:“是啊。”

现在想来,迹部早就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情。他说,去了解你们。

迹部指的并不只是手冢对不二的坚持,还有他对忍足的感情。

和惯常的理解不同,在迹部和忍足之间,无论是合作还是感情,都是迹部先行一步,主导这段关系。他我行我素,而忍足亦步亦趋。

迹部对他步步紧逼,忍足早已习惯。只要在他身边,只要还被需要,就值得一切花朵盛放、草木复苏。即使那是三九寒冬里随着冷风与暖阳盛放的六棱雪花,即使那是贫瘠断崖边苦苦钻营的丛生荆棘。

有太阳的地方,当然会有花瓣绽开、草木葳蕤。

所以当迹部独自前往执行任务时,忍足才感受到巨大的打击。

太阳温暖所有人,月亮只抚慰深夜寂寞的灵魂。

而太阳,又怎么会感到寂寞呢?

 

忍足终于放弃了抵抗,他需要回家,回到冰帝,回到他太阳的身边。

他也许不能抚慰他的太阳,但如果再失去阳光,他可能就要失温而亡了。

 

告别了白石和不二等人,忍足先坐上了前往神奈川的航班。

忍足早听不二提起过幸村已经出院回到了立海,但他万万没想到会在立海看到这样的场景。

训练场边,立海众人围了一圈,仁王频频往柳生肩上靠,又被他推开。柳盘腿坐在场边噼里啪啦地往终端里输入着什么。

训练场上,幸村在和真田对战。

忍足小声叹了一口气。幸村大概是最好战的向导了。

真田倏地回过头来,幸村也跟着看向忍足,两人都停下向忍足走来。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本来想来看看你的情况,现在看来你哪有受过伤的样子。”

幸村扯下了发带,向出口偏了偏头:“要和我聊聊吗?”说完,也不等忍足的回复,便向门外走去。真田则留在原地给众人布置训练任务。

忍足快步跟上,想起刚才的模拟对战,便知道幸村还是受了影响。

刚才的对战完全是体术相搏,不同于以往幸村会用上少许的精神攻击以达到点到即止的训练,他刚才完全没有使用精神力。这一点对一个敏锐的向导来说并不难勘破。忍足无疑是这样的一个向导。

 

“迹部大概也跟你说了,我的状况是精神力使用过度导致的。”幸村在他的花圃前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去检查那些花花草草的状况,“真田自责了好久,一直到我能下场和他过招,他眉头的川字才淡了些。”

迹部当然没有和他说。

从幸村的话,忍足起码能知道迹部是来过立海的,而非一开始就打定了背着自己独自前去执行任务的主意。但这之后两人并没有时间交流。忍足一早上从病房里醒来时,迹部还在处理分部的事务,然而还没有到午休时间,忍足就跳上了前往关西的航班。他们一直共用一个账户,迹部应该是能收到忍足订票信息的,但他并没有发来任何消息,也从不和他们的共同朋友主动聊起忍足。

忍足想,迹部大抵比他更气恼。

迹部并没有机会和他说起幸村的事。忍足也不知道迹部来立海的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迹部来的那天,我可能状况不太好。”幸村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土壤,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忍足就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我是下午醒的,听说他在我床头坐了一上午,我全身插了一堆管子,估计把他吓着了。”

幸村语气轻描淡写,似乎他只是染了一场小感冒,而迹部只是看到了他标注着三十七度五的体温计。但谁都知道,并不是这样。

以往那样一个明艳强势的人,躺在床上,插着一堆管子——天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管子,食管?尿管?氧气管?输液管?不管是什么,这巨大的落差都让人憋闷得喘不过气来。忍足完全能够理解真田为何自责。

他又想起自己悠悠转醒的那天早上,插着留置针的左手放在被子外面,却与盖在被子里的另一只手一样温暖。左侧的被单上还留着被压过的痕迹,床边放着一张凳子。忍足没忍心破坏那个宁静的早晨,他在压痕上细细找了很久,企图找到他的小景留下的一丝头发。但他一无所获。

他抱着膝盖湿了眼眶,甚至没能鼓起勇气查看自己的精神图景,或是用各种方式联系迹部。

现在想起来,接连面对幸村和他躺在病床上的迹部,该是怎样的心情?他会无助吗?知道自己不辞而别后,他会失落吗?会愤怒吗?

在自己离开这么久却从不主动联系时,他会感到疲惫吗?他……会想念自己吗?

 

幸村看出了忍足的心不在焉,于是语速放慢下来,“你知道,我从来不觉得我是向导就比不过哨兵,但总有人会为我担心。”幸村直视忍足的眼睛:“我相信你会明白。”

忍足坐在幸村身旁,良久才苦涩地开口:“迹部什么都没来得及和我说,我跑了。”

“是吗,为什么?”

忍足自嘲地扯开嘴角:“听外界传闻好像是我生气了。”

“你会生迹部的气?就因为他一个人去执行任务?”幸村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这谣言谁传出来的?”

“我确实因为他一个人去执行任务而生气,”忍足简短地回答,“我是气我自己。”

话已至此,他们之间不需多言了。

 

忍足在前去找独自执行任务的迹部时,在路上想了很多事。

比如自己平时是如何配合迹部的行动。他们过去熟悉的三对哨向组合里,他大概是最“驯服”的向导。他们俩之间,不像手冢一样近乎无条件地迁就不二,也不像真田以幸村马首是瞻般的服从。他一直站在迹部身边,或是身后半步,用他自己的方式默默支持自己的哨兵。

但他也知道,自己大抵是叛逆的。他对战斗和任务都不经心,只有牵扯上迹部时,才会难得的认真起来,这点和不二相似。但迹部甚至不会像手冢一样要求看到他隐藏起来的一面。他们六人之间的相处各有不同,很难说上谁对谁更好。但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忍足心里,迹部对他是最为体贴的。

他一贯懒散,慢慢地有些追不上迹部的脚步,迹部也从不催促他。这次任务他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前去完成,谁知道以后他还会不会继续这样做?忍足真的恼怒,也真的责怪,但这些情绪从不冲着迹部而去。相反,它们全部裹挟着担忧与惊惧,向自己扑面而来。而这些情绪,终于在他见到负伤的迹部时爆发。

他顾不上分辨迹部身上的血迹是来自自己还是敌人。从来在战斗中辅助的忍足竟然用起了幸村最常用的精神攻击。

 

“真田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敢让我再做精神攻击的训练,大概也是知道自己拦不住我,才用假意退让的方法来让我觉得愧疚,方便以后减少我直面敌人的次数。”幸村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我单纯的弦一郎是跟谁学坏了呢。”

忍足心下已经有了猜测,却不愿捅破,幸村却继续说着二人都心照不宣的判断。“这么能体会哨兵的心情,好像还能理解自己向导精神紊乱后的感受,事情还发生在你受伤之后。你说,这是不是也太巧了一点?你说这和某些人守株待兔等你回去的样子,像不像?”

忍足投降般举起双手:“行了行了幸村,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担心……”

“别瞎担心了。”幸村果断打断了忍足的话,“你知道有人私下把你们比作日月吧?”

“你看,月亮和地球是这样的,”幸村弯下身,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示意图,“地球上的人永远只看得见月亮的一个面。”他又在画面中加上了一个巨大的圆,那是个太阳,“而这是太阳,地球是围着太阳转的。这么一想,从太阳的角度看月亮,应该是个很全面、很跳脱的卫星吧?老在附近转悠,时远时近,光是望着太阳,自己就能发光。”

忍足被幸村说得有些羞赧,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你是偷看我的小说了?”

幸村噗嗤一笑:“我最近看的书可都是自然科学类的,躺在床上养病很无聊啊。两个月时间可是能看很多东西的。”

 

 

忍足最终回到冰帝时,把行李往大门口随手一扔,就向迹部的办公室跑去。他一一扫过指纹、声纹、虹膜,最终解开了那道最高安全级别的锁,向他的迹部、他的景吾君、他的景吾、他的小景走去。

迹部抬眼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接着低下头审查文件。

忍足绕到他身后,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颈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如往常一样一面梳理迹部的头发,一面梳理他的精神领域。

久别初见的喜悦和精神领域被安抚的感觉让刻意冷着脸的迹部也放下手头的工作,仰着脖子长吁了一口气。他反手揉了揉忍足的脑袋:“回来了。”

 

我当然不会试图摘月。

 

忍足用力点了点头,鼻尖和呼出的热气闹得迹部一阵发痒:“嗯,回来了。”

 

我要那月亮奔我而来。

 

END.

 

 

 

 

没写出想写的意思,哭。困了,抓虫修文明天再说吧。

我行我素和亦步亦趋来自笛子某篇古早的漫画坑,原话应该是“他我行我素,我亦步亦趋”,不过是句单恋台词(?!。

插叙倒叙有点多,看起来有点乱,总结一下。总之就是一对闹别扭的傻子看另外三对不闹别扭甜甜蜜蜜恋爱的故事(x

所以说本次的罪魁祸首就是战斗力不够强,还得村哥精神力透支的甜甜。别问,问就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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